他垂首闭眼,轻轻地啜吻了一下中指根部的那枚戒指,原本冰凉的金属被水温又或是体温捂得有些发烫,一如他现在脸颊上的温度。
沈灵珺带着满身水汽爬上床,下午四点多,卧室里的遮光窗帘关上之后整个房间与黑夜无异,但他一点都不困,也没有胃口吃东西,只是哭久了的疲惫和倦怠催促着他休息,沈灵珺半靠在枕头上,视线却有意无意地注视着门口,心脏跳得很快。
梁既安洗得比沈灵珺快很多,但他去楼下拿了冰袋又端了些吃的上来,再推开门,拥着被子睡在床上的沈灵珺简直像一块刚刚出炉蓬松暄软的奶油面包,听到动静之后立刻抬头朝他看,嘴唇动了动很小声地道:“我有点困。”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休息一会儿。”
直白的话语下藏着隐晦的邀请,沈灵珺那双渐渐消肿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一丝若有似无的红意晕在他的眼尾,那颗小痣随着他垂眸的动作完全露出来,灯光下简直带着摄人心魄的引诱。
沈灵珺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应,还以为是梁既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又或者是他说的这些太唐突,做足了心理准备抬头去看,却发现梁既安那眼神里哪还有半分理智可言,简直像是两簇烧起来的火,沈灵珺心里忽然有些没底,不自觉地手撑着往后退了半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梁既安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的步伐和动作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带着他惯有的风度和平静,但他靠向沈灵珺时呼吸却烫得人发抖,没有眼镜遮挡的视线犹如实质般一寸寸掠过沈灵珺的脸,正要亲,沈灵珺却一把掀开被子,简直慌不择路地道:“你不冷吗?要不要盖被子?”
到这种时候他反而体贴起来,梁既安攥着他的手腕,笑了一声道:“珺珺打算反悔吗?”
沈灵珺咬了下嘴巴,碎碎念道:“什么反悔不反悔的,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他挣了一下,非要把被子盖到梁既安身上,然后强行压着他肩膀让他躺下来,命令般地道:“你不许乱动。”
也不知道是出于害羞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沈灵珺不想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他双腿分开跪趴在梁既安身上,顶着一张乖顺漂亮的脸,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盯着梁既安看了半天,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梁既安对沈灵珺的欲/望从很早之前开始就无法克制,但又不得不在长期的拉扯中反复压抑,有段时间他必须通过大量运动来消耗那无处安放的精力,尽管收效甚微。
他看着沈灵珺殷红的唇,长长地呼了口气,哑声道:“宝宝……”
沈灵珺伸手啪地一下按灭了灯,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听见他们急促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沈灵珺却像是找回了一点安全感似的,依偎在梁既安怀里,小鸡啄米似的亲他颈侧。
梁既安很受用,但他想要的远不仅于此,他已经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以至于沈灵珺这样轻柔的吻都叫他兴奋得发抖,手上紧贴着沈灵珺滑腻温软的肌肤,恨不能一口一口咬着将他吞吃殆尽。
………………
梁既安左手的伤疤完全贴着他揉。
………………
沈灵珺意识昏沉,梁既安咬着他耳朵哄了几句,将床头柜上那盏壁灯打开了。
沈灵珺半阖着眸,又不由自主慢慢抬眼去看梁既安,不知是求饶还是只是下意识地叫他,“哥……”
他的体型和梁既安相比起来差距实在太大了,沈灵珺被他盖住的时候连天花板都看不见,迷迷糊糊地又叫了一声哥。
火上浇油。
梁既安一把将他抱起来,两个人十指相扣,戒指交叠在一起,在光下那两道红线几乎要融为一体。
沈灵珺看着他,一滴泪摇摇欲坠。
落在梁既安心口处。
【作者有话说】
啾咪[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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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投降【再一次地[化了]】
一旁的冰袋早就化成了水,沈灵珺整个人也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湿淋淋软趴趴地挂在梁既安身上,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昏昏沉沉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在梁既安还要亲他的时候把脸拼命往一旁偏,嗓子里咕噜了一声,最终被人咬着脸颊肉嘬了一口。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外面的天应该早就黑透了,这漫长的几个小时里沈灵珺的眼泪就没停过,哭狠了薄薄的眼皮上那颗小痣好像也跟着一起发抖似的,无端叫人心头发颤。
眼泪当然换不来心软,沈灵珺早就知道,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哭,灯光下眼泪似珍珠,悬在他尖尖的下巴处往下坠,巴掌大的一张脸上唇色殷红,脸颊桃粉,简直像被暴雨淋过的一树梨花,水灵灵地垂在枝头。
他环着梁既安的颈项,许久之后才终于喘匀了气,慢慢地道:“我想洗澡……”
梁既安捻开他汗湿的额发,在他额头上轻柔而怜惜地地吻了两下,“我抱你过去。”
他身上散发出一种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