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宫男都遣出去,命人关上门,他要单独和陆安东说话。
楼雨眠:东儿,你先从木马上下来。咱们安安静静的,爹和你说些正事。
陆安东强调道:这是四轮车,不是木马。爹你看,这有轮子的。
楼雨眠瞪了她一眼,好好好,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随你的便。可爹不得不说你几句,你已经七岁了,身为皇长女,也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你看看安北,她还比你小一岁,满嘴什么江山什么天下的。在你母皇面前,出尽风头。你倒好,整日沉迷这些个新奇的物件,有什么用啊?
陆安东道:爹你这话就说错了,我研究的这些叫机械。母皇和项姨母在推行新科学,母皇说要搞科教兴国。
我在师傅那里接受的就是科学教育,钻研这些将来对国家发展是大有好处的。为了国家兴盛,还不算正事吗?
楼雨眠急道:你说的这些,就算你做好了,也顶多是个大臣,就跟你项姨母一样。爹说的不是这个,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国家谁最大啊?
陆安东不以为然道:知道啊,当然是皇上最大。可像项姨母那样,有什么不好吗?我看项姨母乐在其中,让她做皇帝,她还不肯呢。
何况,当皇帝得像母皇那般腹有良谋,深谙人心。光会做事是不够的,得会用人。皇儿我可不想研究什么复杂的人性,我就喜欢研究科学,看着这些死物件在我手里动起来,我就高兴。
我志不在皇位,再说了,皇位就一个,轮得到我吗?
楼雨眠忙道:以前你姥姥是罪臣,爹出身又不好,这种事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陆锦澜登基后大赦天下,把凌照人和楼鉴明都从长州召回京中,封赏了官职。
楼雨眠道:如今你姥姥又做了御史,你爹我肚子也还争气,生了你这个皇长女,又生下了安京。满宫夫侍,只有我生了两个皇女。你聪明,功课又好,在你母皇面前好好表现,说不定就有机会呢。
陆安东笑道:爹,你怎么这么糊涂?姥姥做了御史,也只是个小小的文官,哪比得上宋大帅手握重兵?楼家和宋家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我不是嫡出,你也不是正夫,别说你生了两个皇女,生八个皇女也没有用。
母皇何等英明?她会允许神武门再发生一次事变吗?还是说,爹你要我血染宫城,残杀手足?
楼雨眠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你少冤枉我。我虽然不甘心,但皇夫与我都是最早伺候皇上的,大家多年情分,怎可互相残杀?这话你千万别对你母皇说,她知道了还不气死?
陆安东道:我是不会说的,我劝你爹你也别不甘心了。那大位跟咱没关系,你不该惦记。免得哪日让母皇瞧出来,她必定不高兴。
母皇不喜欢男人插手政事,皇储更是她圣心独断的事,谁也别想左右。莫说是你,皇夫与母皇是妻夫,都不敢多说一句,您千万不要多言。
楼雨眠本想教育孩子的,没想到却被孩子教育了一通。
陆安东又道:爹你别不高兴,咱们是亲父女,我才跟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实在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