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怀夕不欲让他备受折磨:“我就是想问你,屠门棂有没有提及过什么人,或者与哪个人比较交好。”
崔公公哆哆嗦嗦的,脑袋似乎变成了一团浆糊,他本来就不聪明,否则也不会得罪屠门氏,但是现在看来,也是因祸得福,半晌,他想到了一件事:“以前,屠门棂隔三差五就能收到信,宫中进出信件十分严格的,但是,她能经常收到信,有时候高兴,有时候生气”
“谁写的信?”
“应该是族人写的信,我有一次听到屠门棂大骂蠢货,说是他们连个东西都找不到。”崔公公现在冷静了不少,细细思索往事:“还有,屠门氏在前朝就是反臣,都要受墨刑,后来竟然变成了家族的一个传统,凡是屠门氏族的人,都会在身体上刺伤屠门二字,因为此事,屠门棂与族人也有过争执。”
墨刑!
怀夕微微挑眉,屠门棂一脉只是屠门氏的分支,前朝,屠门氏阖族被流放宁古塔,如今是大景的国土。
屠门氏的本家在景国,屠门棂一脉就是景国安排的奸细,现在大雍的屠门氏都已经死了,只在大雍留下了九尊巨塔,而唯一能找到太子一魂一魄的切入口应该就是景国的屠门氏,看来自己必须去一趟景国了,怀夕垂目凝思,半晌看向崔公公:“辛苦崔公公了,锦绣,御膳房送过来的果子给崔公公拿一筐过来。”
崔公公千恩万谢,抱着一筐果子离开了,怀夕想着去景国的事情,她才刚回来,立马就离开肯定不合适,再等一等吧,反正太子还小。
公主与侍卫
端午之后,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怀夕也疲懒得不想动,每日除了陪太子玩一会,就是睡觉。
这一日,李柔贞前来拜访,等她走到吾阳居时已经满头大汗,女官立即给她端了一碗冰酪过来。
李柔贞见怀夕穿一件素纱禅衣,再看一眼自己身上层层迭迭的礼衣,有些气恼:“你不知道我进宫一趟有多么麻烦,你倒是好,回京了连宫门都不出,真正是一步都不走。”
怀夕倚靠着大迎枕,轻轻地给自己打着扇子:“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是太子少师,虽然太子现在年幼,我也不能动不动扔下他就出去玩。”
李柔贞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太子好歹也是自己的表弟,姑姑每日都惦记不已,要不是有怀夕在,他们不知道有多担忧,怀夕也的确尽职尽责。
怀夕扬了扬下巴:“那你就把外边的礼衣脱掉,我屋里没有那么多讲究。”
就有宫女上来替李柔贞褪下了礼衣,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坐着同怀夕说话,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帖子:“明日琅琊王妃要办流水宴,你可一定要去啊。”
入了夏日之后,这流水宴就大受欢迎,琅琊王妃给怀夕下这个帖子,一来是感谢怀夕对太子的照顾,二来也是想见见怀夕,从她嘴里知道更多的太子的事情。
怀夕接过典雅的帖子瞧了瞧:“行,在宫里待了这些日子,人越发疲懒了,也该出去走一走了。”
李柔贞立刻露出了笑意:“那姑姑交给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怀夕收了帖子,端起凉茶喝。
李柔贞小口小口地吃着冰酪:“对了,你知道西夏的那位三公主吗?”
怀夕这些日子在宫里无所事事,也听锦绣说了不少闲话,她点了点头:“三公主不是在养伤吗?”
“切。”李柔贞不屑地瘪了瘪嘴:“养伤?我都在街上看见她几回了,这西夏人真是无耻至极。之前说是被吴雪见打得命悬一线,郑医正带着太医前去,竟然被拒之门外,只用他们带过来的大夫,后来又说命抢回来了,在一直养病。
可是,我都看见过她几次了,虽然穿着男服,但那就是自欺欺人。不过她和吴雪见狗咬狗,陛下为了安抚西夏国君,让吴雪见去西夏联姻,高啊,真是高啊,这个吴雪见就是一个狠角色,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陛下真的对她没有意思啊?”
这些事情,怀夕在宫里都听过。
“不过,我有一次看到那个三公主和旁边的一个侍卫很亲密,半边身子都要倚靠在那护卫的怀里了。”李柔贞瘪了瘪嘴:“陛下不会真的要娶这个三公主吧。”
还有这种风流韵事?怀夕倒是对这位三公主愈发感兴趣了,自从她来了大雍,真是给大家增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话题:“公主和侍卫?话本子上有哦。”
李柔贞的脸都被气得阴沉了下来:“什么话本子啊,国体,国体,那三公主如此行事,不就是告诉世人,咱们的陛下还比不上一个侍卫吗?”
怀夕抬手摸了摸下巴:“说不定咱们陛下真的比不上那侍卫啊,既然那侍卫能得三公主的喜爱,定然有过人之处,哎呀,这个好,要不我按照这个情节写个话本子,你替我送到书局去,说不定能大卖,到时候大赚一笔,我们五五分成。”
李柔贞惊得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还没有说话,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哦?不知道少师认为那护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