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蓦背对着灯光,整张脸多半处于阴影中,李然看得心惊。
他一条胳膊被迟蓦毫不费力地缚在身后,刚才下意识地试着挣动,除了手腕感到火辣辣、肯定红了以外,又得到两道毫不留情面的大巴掌警告,李然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试图息事宁人。
另一只手运气好些,目前处于自由之中。李然不想让前胸和脸颊贴向冷冰冰的门板,五指张开按在门板上用力,隔开空隙。
直到第三巴掌落下来。
只听又是“啪”地一声,清脆得不得了,李然被抽得又疼又麻,终于忍不住,自由的那只手离开门板去挡自己的屁股,音色已有哽咽之音,说:“哥你不要打我了,你为什么打我啊……”
“手,拿开。”迟蓦说。
李然哼唧:“我……”
迟蓦面无表情:“拿开。打到手更疼。”
李然的手比许多男生的手指要长,纤细、漂亮,手掌薄,青筋与血管很明显,但和迟蓦比起来便显得过于精致小巧了,随随便便就能被完全握住。
他奋力地分开五指也只能勉强捂住、拯救一瓣屁股,迟蓦的一巴掌抽下来,却可以直接涵盖干掉两瓣。迟蓦眼神沉着,完全没跟李然开玩笑,给李然时间后悔,等他自己把那只手挪开。
相同力道抽在不同地方,会颤的软肉其实没那么疼,但手背单薄筋骨遍布,肯定要疼得多。
李然是怕疼的,那只视死如归的手果真表演了一场倒戈,选择背叛屁股。曾被揍过的身体有经验,已在无意识中微微翘腰。
仿佛要主动迎合迟蓦的巴掌希望快速浇灭他哥的怒火。
……猫被拍了尾巴根就是这个姿势。
房子里地暖充足,温暖得如沐春日,李然身上的睡衣是迟蓦亲手挑选的春秋款,藏蓝色,适合居家时穿。不厚不薄,家里有地暖只穿这个足够,不会感冒。
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李然里里外外的衣服迟蓦都要亲自经手,日常穿着与一日三餐再也没有自己操心过。
迟蓦从来没觉得一套睡衣能够这么碍眼,打心眼儿里想把它们撕扯的稀巴烂,让这些可恶的布料在自己手里变成烂布条。
到时松松垮垮、破破烂烂地垂在李然身上,该遮的地方遮不住,不该遮的地方直接暴露,李然双手护不住自己,表情因受到惊吓而惶惑,往衣柜里藏,缩在角落。被找到时说不定还要眼圈泛红地求他放过自己呢,边祈求边喊哥,试图唤起他的怜悯心。
迟蓦非常认真地幻想,这一幕不会发生的话,证明他那个经常听他说要把李然关起来、而大吼大叫的心理医生还算有点儿用处,是他听从医嘱度日如年地克制自身兽性的结果,皆大欢喜。
……如果真发生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李然的。
原本只是想做做样子给小孩儿一点警告,抽几巴掌得了,眼下迟蓦眼神却倏地晦暗,夹带私货,任由已经产生火辣发麻触感的掌心继续抽在李然屁股上,不过最后的一丝良心牵扯着他的一丝理智,力道轻了许多:“我回来后你躲什么?”
“嗯!”阴冷的语气令李然一激灵,竟然不乖了,会说假话了,大脑根本没怎么思索就张口否认道,“……没、没躲呀。”
刚放轻的巴掌又重了,迟蓦冷声教训:“撒谎是好孩子的行为吗?我教过你说谎?”
“不是的……”李然立马摇头改口,道,“嗯,我躲了。”
迟蓦:“知道错了吗?”
李然:“知道了。”
迟蓦:“还躲吗?”
“不躲了!”李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忙说道。
“我大清早就起来去公司挣钱养家,怕你睡醒看见我不好意思,让你自己适应适应。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对、对不起嘛……”
李然逃跑上楼的时候把鞋跑掉一只,当时连头都没回,就知道他态度有多坚决。
没穿袜子,雪白的足踩在地板上。迟蓦每说一句话,巴掌就要落下来一次,李然被抽地一缩一缩的,每句话都颤颤巍巍地应着,同时脚趾奋力蜷缩一下,可怜得不像样。
好像良家少爷被批着绅士皮的野兽土匪压在土匪窝里玩不良游戏,常年禁欲的土匪头子愈发上瘾心痒,想更过分,更过火。
迟蓦又“公报私仇”地问了几个离这件事有十万八千里的问题,过足了手瘾,意识到再不住手就真的要住不了手了,下颚线蓦地绷紧,狠狠地一咬舌尖,尝到满嘴血腥气后,他猛地把李然抗起来,大步往床边走去。
李然已经感受不到麻疼,被扇得眼泪汪汪,眼前视野突然天旋地转,吓了他一跳。
离开地面飞至半空的安全感骤然缺失,惹出他一声惊呼,手忙脚乱地乱扑腾,把迟蓦的脖子当救命稻草,紧紧地搂住了。
“——哥!”
迟蓦起势凶猛,看着要把人扔进床里,再做一些梦寐以求的事。但对待珍宝应当温柔的情弦远远胜过一时滥享的私欲,他扶着李然的腰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