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笨，什么时候被吃干抹净了可别来找我哭。”
迟暮用手半掩捂着听筒，尽量不吵到旁边的乘客。
眨眸，温吞地反驳他的话，“不会被吃掉的，我很聪明。”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戳到严泽的笑点，清亮男音，在电流晕染下显出几分温柔磁性。
“行行行，你最聪明，”他的下一句是，“笨死了。”
挂断之前，迟暮极小声告诉严泽。
“我暂时还不回去，那个……先这样吧。”
心脏还是会有一股不舒服的酸涩。
迟暮放下手机后，发了一会呆，忽然发现他右边扶杆站着的男人，似乎靠得有点儿太近了。
余光瞄了眼。
对方差不多35岁穿的条纹polo衫，上班族打扮，拎着电脑，短寸头，戴黑框眼镜，正在打电话。
迟暮听见他在谈工作之类的事情。
以为是自己想多，迟暮面对门站，目光落不到实处，继续发呆。
算着时间过去刚刚好，车厢时不时微微摇晃。
困意渐渐爬上眼皮，迟暮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好可爱。”
？
他骤然睁开眼，没有谁在对他说话，以为是幻听。
可他旁边的眼镜男，离得比之前还近，依旧在打电话。
透明镜片遮掩下的视线黏热，不适感。
迟暮仰头，恰好玻璃反光他看见对方手里的屏幕熄灭，没在打电话。
那么从刚才开始在和谁说话？
倍感头皮发麻，迟暮没有那个人高，清晰听见对方呼吸沉又重。
洒在他白皙透亮的后颈，是黏腻的。
“麻烦您稍微离我远点儿好吗？”
迟暮脸上摆出很凶的表情，唇线抿直，瞪着眼镜男。
那人笑着挠了挠头，面相憨厚老实。
“抱歉抱歉，早高峰确实太挤，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了，你到哪一站下车啊？”
迟暮不搭他，撇过头往边上挪动。
男人语气熟稔，他再度贴了过来，和旁边人笑笑。
仿佛他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此刻迟暮在闹矛盾而已。
没来由地觉得害怕，迟暮微仰起脸对上的是男人黑幽幽的眼。
他对迟暮笑，目光深处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意味。
到站后，迟暮迅速刷卡出闸门，就在他松了口气时。
耳畔飘来喉咙里的低笑，“真巧，我们好像顺路。”
他跟着来了……
迟暮后背浸出冷汗，他很生气地抓着斜挎包的带子，指尖在发抖。
“你再跟着我就报警！”
那人来了兴趣，疑惑地问，“报警做什么？”
他压低声音，语调古怪地对迟暮说，“你一个男生还打算和警察说我调戏你？还是说，我碰你了？”
他是我哥！
没由胡乱报警，他笃定这个漂亮小男生做不出这种事。
毕竟可是在车厢里精心搜寻到的猎物。
眼镜男的行为举止控制得刚刚好，会让迟暮感到非常不舒服的同时也不会让旁边的路人发现异常。
那种直勾勾的眼神化作实质，扫过迟暮短裤下露出的膝盖和小腿，粉润的皮肤稍微用劲就会红，如果脚踝留有牙印会更漂亮。
眼镜男笑得普通寻常，路过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在性骚扰迟暮，他喉结很不避讳地上下滚动，咽了几下口水。
“我们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对迟暮极其感兴趣。
迟暮快步离开，他简单估量自己的战斗力，可能打不过这人。
他快步走上台阶离开地铁口，没想到对方跟着出来，与此同时迟暮听见了手机的拍照声“咔嚓”，他在偷拍。
迟暮停住步伐，眼镜男像苍蝇一样黏上来问，“怎么？想通了要和我交朋友吗？”
回应他的是迟暮甩出的一拳，避之不及，眼镜男没想到小漂亮会突然动手。
他揉了揉下巴，活动脖子，“嘶，有脾气，我更喜欢了，再来一下。”
变态！迟暮甩了甩发麻的手，感觉连带着手都脏兮兮的。
“被打爽了？”
高挑身影穿过人群迅速走近迟暮，他身后的阳光被遮挡投下一片阴影。
迟暮回眸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从他耳侧挥出的拳，力道和他刚才的截然不同，迅猛，狠厉的劲儿。
眼镜男痛呼一声，这一拳他招架不住，头往后仰就栽倒在地上。
“哎呦，你t谁啊！多管闲事！”
“你猜。”
眼镜男扶着脑袋爬起来，面前这男生比他还高许多，蓝白校服下的体格结实，像个高中生。
他打不过，周围停留的人越来越多，他讪讪一笑，“你该不会是他对象吧，抱歉抱歉，这是个误会，我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