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妃呀,眼下已经寄人篱下了,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还对詹阳王殿下摆脸色,照我看,殿下早晚厌弃她,等殿下彻底把她忘了,看她还怎么高傲得起来?”
短暂安静后,另一侍女又嘀咕道:“你说……她会不会跟咱们公子?”
“不可能,我可从来没见公子关心过她……”
凌之嫣捂住耳朵不再往下听,早知道住在司空府是寄人篱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承受侍女的闲言碎语。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司空府的侍女前两日对她客客气气,完全是看在萧潭的面子上。
而她昨晚跟萧潭彻底翻脸,侍女认定她不识抬举,得罪了萧潭。她能仰仗的人只有萧潭,如果萧潭真的不再来看她,她就愈发无依无靠,这样下去,司空府的侍女只会越来越不友善。
凌之嫣对此感到无尽的悲哀,躺在床上许久不愿起身下床。
门外阴风阵阵,不知风吹了多久,阿莲推门而入。
凌之嫣忙坐起来,阿莲站在门口对她冷着脸道:“凌姑娘,司空府里其实只有我和芬儿两个侍女,这两日有许多事要忙,若是照顾不周,还请姑娘多担待。”
凌之嫣垂眸道:“好,还是忙你们府里的事要紧。”
两侍女索性离开了这院子,连药都没帮她准备,凌之嫣下床后只好自己动手去煮了药粥。从前母亲教她做家事,说什么出嫁后要尽心照料夫君,她当时就觉此言差矣,人学会煮饭首先是为了照顾自己。再者,男人就不用学做家事吗?若是一辈子娶不了妻,难道等着饿死?
用过自己煮的早膳,凌之嫣静下心思索接下来应当何去何从,郡府的人还不知道她没和爹娘一起去海疆,所以她不能偷偷回凌家,否则会引起轩然大波。
京城遥远,她无力去投奔哥哥,继续待在司空府也不是办法。她不会把侍女背地里说的话告诉司空珉,本来就是她打搅多日,不能再扰乱人家的内宅。
更何况,司空珉也未必是真心实意收留她。
思来想去,凌之嫣还是没有任何办法,闭上眼妄想着能回到爹娘的身边。
凌之嫣伏在桌案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恍惚中做了一个身在海疆的梦,梦里海疆有海寇作乱,爹娘处境危险……
凌之嫣猛地被吓醒,睁开眼后,心跳突突,背上全是冷汗,她扶着桌案强撑着起身向外走,好像这样就能走到海疆和爹娘团聚。
走到门口望见外面的乌云,忽而又彷徨,她到不了海疆,唯一的办法是让爹娘回潇湘城。可是凭她自己根本无法实现,最后还是要指望萧潭。
乌云笼罩了一整日,到了黄昏之际,突然电闪雷鸣,不多时,瓢泼雨声落在房瓦上,凌之嫣望着廊下雨幕,怅然不已。
下这样大的雨,不会有人来看她了。
天越来越黑,雨势丝毫没有变小,凌之嫣坐在桌案前已经僵住,这阵子一直浑浑噩噩的,日子好像越来越没什么盼头了。
大雨盖住了门外所有声音,黑暗中毫无征兆地闯进来一个人影,凌之嫣诧异抬头望去,面前的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知道这是谁。
“你怎么不点灯呢?”他拿下斗笠低声问,语气一如昨日,关怀备至。
真的是他,凌之嫣看到萧潭冒雨赶来,一瞬间觉得自己才像那个淋雨走夜路的人。
一路受尽委屈,终于有人给予关心。
眼泪夺眶而出,凌之嫣不顾萧潭身上的蓑衣在滴水,上前倚入他的怀里颤声道:“下这样大的雨,殿下怎么过来了?”
萧潭担心自己身上的雨水弄湿她的衣裳,犹豫一瞬,见她不在意,便揽紧她轻笑道:“我实在放不下你,就算你要赶我走,也要让我先看你一眼。”
“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殿下了,殿下不能丢下我不管。”凌之嫣说罢,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后腰。
她说出口的话并不违心,只是她自己知道,她这样说还有别的用意。
萧潭星眸一荡,贴在她耳边问:“今晚想让我留下了吗?”
凌之嫣咬唇合眸,片刻后睁开双眼,神色平静地直起身,然后抬手将他身上的蓑衣解落在地,萧潭的锦衫呈现在她眼前,她看见他的胸膛明显有起伏。
“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萧潭牵住她的手动情道,他手上残留着雨水,手心是湿热的。
门外风雨大作,两人执手相对绵绵,凌之嫣静静听着雨声,萧潭气息短促,吻在她额上细语道:“你知道吗?我所有的心愿都和你有关。”
凌之嫣眼睫轻晃,一场大雨不知是成全了谁。昨日跟他说了那样多气话,今日又对他投怀送抱,就算再被侍女嚼舌根,也是她咎由自取吧。
神不守舍之际,她被萧潭抱入床幔内。闪电划过的刹那,她眸光迷离地仰望着他,屋内是漆黑的,萧潭没有扯下幔帐,他用指尖轻抚着她潋滟朱唇,情难自抑,俯身深深吻了下去。
两团热息在枕边缠绵交错,外面每次雷鸣,凌之嫣便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