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打猛冲相较,气象一新。只是连篇的报道中,陶骧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官方报纸的报道里,不知道是否刻意为之……陶家此次也只是暂时无虞而已。宿敌未除,匪患又生,只要陶家一日想着独霸西北,就一日不得安宁。
她在医院时,精神好些的时候,就读报解闷儿。那时似是字字句句地断开来读的,之后几乎毫无印象,不想此时却能将那些细碎的消息串连起来,一幅图景就很清晰地呈现在了脑海中。
“前阵子,老爷去了趟绥远,之后往兰州去,同陶大帅见了一面。”宛帔见静漪半晌不语,道。
静漪望着母亲裙摆下沿上绣的那朵洁白的莲花。随着母亲步子的缓慢移动,莲花仿佛在水面上轻轻漂浮。
“这么危险的时候,父亲怎么还要去那里?”她盯着那朵莲花。战火中,父亲仍是要往那里去……她想到有几日九哥去医院探望她,面色晦暗,心事重重,话语也少。此刻想起来,这时候赶得再巧不过了。也便是父亲去过兰州了,陶家二少奶奶才去医院看她的吧……她心往下沉了沉。
宛帔只握着静漪的手,说:“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好。”静漪答应着。
母女俩回到房中,静漪看到四婶留下来的小珍母子的相片,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方说:“那天,我以为自己是在救四姐。”
宛帔轻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漪儿。”她陪着静漪又看了好一会儿相片,才说:“收着吧,你也累了,回房歇着吧。”
静漪收好相片,打算回卧房去歇着。
刚走出去不远,就见外面有人来,是许久不见的林之忓。见了她,之忓忙问候。她看着之忓被西北的硬风吹得粗糙的皮肤,想问他点儿什么,最终却只点点头走开了。
之忓来杏庐,定是奉了父亲之命。
她病了多久,就有多久没见到父亲了……这一个多月,父亲这么忙,多亏身边又之忓照顾了。
回了卧房,她把相片放在自己的妆台上,看了一会儿,才拿起来,一时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合适。她环视了下自己的屋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坐了好久,她忽然心一动,拉开桌案上的抽屉,摸了摸那个暗格。
木头的纹路细腻温暖,暗格里却早已是空了的。
立冬这天,程府各处开始张灯结彩,准备庆贺三少爷程之忱的婚礼。
婚礼已经定于十日之后在市政厅举行,同日举行婚礼的还有包括赵家两位小姐同各自未婚夫在内的十几对新人。
程静漪在家中帮助程太太杜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杜氏恐怕她刚刚出院,不堪劳累,只将累不着她的小事交给她去做。
这日一早静漪就到杜氏房中来,把前一日交由她誊写的细账拿来,预备请杜氏过目。她一进门,就被杜氏吩咐出一趟门。
“让之忓跟着你,去北京饭店,接个人来家里。”杜氏微笑着说。
静漪已经多日未出门,没头没脑地被杜氏派了这桩差事,正要问个清楚,在一边的宛帔和三太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不如让九少爷去吧。”
杜氏笑道:“断不能让老九去。且不说老九是绝不肯去的,就是江小姐,若是他去接,恐怕也是不肯来的。”
静漪一听是“江小姐”,便明白了是谁。这自然是九哥的未婚妻,江家的慧安小姐了。她点头道:“那还是我去吧。”
这位江小姐,自然就是之慎的未婚妻,江家的慧安了。江家离京赴沪上定居已有十数年,慧安她还是小时候见过,早已不记得她的长相。这次她来北平,不知是何缘故?
“江老爷来北平,一是因为到京津两地公干,一是因为你三哥的婚礼。偏这两日往天津去了,就把慧安自个儿放在饭店里。若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就不能不接她来家里。你们两个年龄相当,一定聊的来。”杜氏说着,让豆蔻把之忓叫进来。
静漪却问:“母亲,让四宝跟着我出去不好吗?”
载浮载沉的海 (十五)
如今她行动必是得有人跟着的,除了秋薇,还有四宝和程倍轮替。三哥一回来,程倍自然要听三哥的差遣。平日里看着她的任务,就剩下四宝一个人担着。四宝憨厚有余,上下又都知道是跟她一起长大、早被她欺负下了的,外出自然不能单单派他去。权衡之下,竟指了之忓来。她近来并不出门,之忓就只是在外听候差遣,很久未与之忓碰面了。此时她听到让之忓跟随她出门,立时便拒绝了。
哪知之忓正巧跟豆蔻进了门。听到静漪的话,他只是站下行了礼,等杜氏的示下。
宛帔嗔怪地看了静漪一眼,静漪固执地不吭声。
杜氏倒微微一笑,交代之忓送静漪去北平饭店。
宛帔看看静漪,莺茶绿色织锦缎长褂外面还加了件银鼠的长坎肩,并不是出门的衣裳,忙让她快些回去换了,“见江家小姐可不能大意,总归是贵客。”
杜氏笑着对宛帔道:“你就是过于讲究。这样就很过得去了。今儿外